约克维奇（Novak Djokovic）最终还是退赛了。3日的法网男单16强对决中，他和阿根廷选手塞伦多罗（Francisco Cerundolo）的比赛无数次令人揪心。从第二盘膝盖受伤后，约克维奇步伐谨慎、移动迟缓，完全失去卫冕冠军应有的速度和爆发力。一个疑问高悬：塞尔维亚人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肯退赛？
如果复盘推敲一下约克维奇近期的魔鬼赛程，退赛也许是有预兆的。
这位24个大满贯冠军得主在打开法网之旅的前几个星期，右膝已出现不适，但仅仅是「不适」。他不把其称为伤病，并且带着这种不适参加了几站比赛。对于职业球员来说，克服身体各种不适是常态。
诱发点，或者说「导火线」是法网第三轮他与穆塞蒂（Lorenzo Musetti）的比赛。这一战打满5盘，耗时4个半小时。要命的是，比赛开始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结束时是次日凌晨3点多。
「那场比赛后，转天一整天我几乎都在睡觉，然后做一些理疗和水疗，有助于缓解肌肉和关节的不适。」约克维奇说，「当我再次上场做热身时，感觉还不错，没觉得上一场比赛影响到了我。（与塞伦多罗的比赛）第一盘我打得很好，但不可预测的事情就是发生了。」
对于约克维奇的球迷来说，从他滑倒后叫医疗暂停现场治疗的那一刻起，直到比赛结束，是非常煎熬的几个小时。有时感觉他快撑不住了，也许下一秒就会退赛。
然而，坚毅的神情远远多于痛苦的表情。受伤后连丢两盘，没有让约克维奇就此放弃。他在举步维艰之中，减少与塞伦多罗对拉底线的次数，不断变化球路和策略，试图找到逆风翻盘的机会。
不可思议的是，拖着一条腿打球，他居然还可以赢。即便日后退赛，也要带走这场胜利。
约克维奇受伤后，再次在滑步中摔倒，起身用矿泉水冲了冲身上的红土，重新走到底线拉开架势。他还可以飞身鱼跃救球，只不过救球后，已经没有力气起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回球落在界内时，他趴在地上，伸开双臂，如同打赢胜仗凯旋的战斗机。
法国飞行家罗兰·加洛斯曾说，胜利属于最顽强的人。这句话如今高悬在以他名字命名的法网中央球场看台上方。在这句响亮标语的「注视」下，约克维奇再次完美诠释它的含义。
又是一场5盘苦战，4小时39分，这位网坛马拉松巨匠凭借16进8的带伤鏖战，取得职业生涯第370场大满贯比赛胜利，由此超越「瑞士天王」费德勒（Roger Federer），成为历史第一人。
赛后有记者问约克维奇，是什么支撑你坚持到最后的胜利？他没有谈信念、渴望、意志力、胜负心之类的体坛热词，而是直白得像个理工男。
「是医生给我用的抗炎药起了作用，让我坚持到最后。」约克维奇说，「第三盘结束后，我又找到医生说，能不能再给一些剂量。他说好，但今天只能用这么多，不能再用了。45分钟后，药效发挥作用，在比赛最关键时，我感到伤痛给我的限制少了。」
虽然已经无缘第25个大满贯冠军，ATP积分榜个人排名下周也会落在意大利名将辛纳（Jannik Sinner）之后屈居第二，但37岁的约克维奇必须往前看，他还承载了塞尔维亚的奥运梦想。
目前尚不清楚这次膝伤对约克维奇的巴黎奥运参赛计划有何影响。他是那个趴在地上都能飞翔的人，期待奥运时，他能站在这里，挥拍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