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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因定制自己的孩子,是人类的疯狂还是未来?

    出品丨虎嗅科技组

    作者丨苏北佛楼蜜

    编辑丨陈伊凡

    题图丨视觉中国

    想象一下,想要孕育新生命的你获得了一次免费机会,通过DNA检测就能筛选出未来最有机会上名校的“聪明”胚胎,让你的孩子真正赢在起跑线。

    你会进行测试吗?

    如果你的回答是欣然接受,那么,你和40%美国人观点一致。一项民意调查显示,近40%的美国人希望能够通过该方法选择试管婴儿胚胎,为了让他们拥有更加出众的“智商”,尽管伦理学家和基因科学家均认为这有悖常理。

    目前,该项调查已经发表在《科学》杂志上,并有美国公司开始对外销售胚胎预测测试。一切似乎脱离出“反乌托邦”的文学化设定,快马加鞭地奔向现实。

    第一个“基因筛选”婴儿已经三岁了

    转基因技术诞生之初,就有一些具有野心的科学家希望将转基因技术用于人类繁衍,在他们看来,通过转基因技术来制造出更聪明、强壮、更能抵御疾病的人类,可以使人类这个种族变得更强大。

    在许多科幻小说中,这种人被称为“超级人类”。他们将获得最优异的人类特性,比如更健康,漂亮,聪明。

    拉法尔(RafalSmigrodzki)是一位神经学家,某一天,他碰巧读到了《麻省理工科技评论》上的一篇报道。文中,作者介绍了一种胚胎筛查技术,增加社会的不平等。文章拿1997年的反乌托邦电影《千钧一发》做比,并认为社会被分裂成两派,一派的基因出自天然,另一派的经过人为筛选。

    批判声中,拉法尔却有着别样的观感。他和女友年纪都大了,但依旧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当时,留给他们的唯一生育机会,就是试管婴儿。他们找到了报道中提到的GenomicPrediction公司,后者说可以筛选它们的胚胎,查找一系列疾病的风险。

    该公司使用的是一种叫做PGT-P的技术,需要和提供试管婴儿服务的医院合作,从胚胎中分离出细胞,做基因测序,分析其中的一些突变,判断这个胚胎成长中会出现的疾病风险。为了协助用户做判断,该公司还会给所有胚胎打上一个分数。只有分数最高的胚胎才有机会存活,其他胚胎责备“淘汰”

    按照干预靶细胞的不同,人类基因编辑可以分为体细胞基因编辑和生殖系细胞基因编辑两种。

    体细胞基因编辑技术干预的只是人类体细胞,这种干预并不整合到受体细胞染色体中,这样受试者遗传信息的改变仅限于其有生之年,不会遗传给后代。因此,体细胞基因编辑又称为非遗传性基因编辑。

    而生殖系细胞基因编辑则是对人体配子、受精卵或者胚胎进行的基因干预,通过替换生殖细胞中的遗传基因,改变生殖细胞中的病态遗传物质,从而根治遗传病,或者通过基因改良,达到使人类性状增强的目的。

    生殖系细胞基因编辑又称为遗传性基因编辑。基因编辑婴儿不仅包括通过胚胎植入前基因诊断技术“Preimplantation GeneticDiagnosis”,这就是上文PGD技术的基本运作方式,主要以优生为目的的基因筛选、为救治患有遗传性疾病孩子的组织配型,还包括以增强人类性状为目的的基因改良。

    不少试管婴儿的专家拒绝了拉法尔及女友的请求,认为这样的要求“不道德”。拉法尔表示不赞同,如果一项技术能对自己的孩子有利,为什么会不道德呢?

    如今,他们的女儿奥雷娅(Aurea Yenmai Smigrodzk)已经快三岁了。

    可爱的奥雷娅(右)

    这是个自己的命运经过了父母的精心挑选的孩子,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应用PGT-P技术的人。根据评分,她更有可能过上无病无灾的长寿人生。

    关于“公平”

    上文中提供该服务的Genomic Prediction目前只提供儿童在以后的生活中患上精神分裂症或糖尿病等常见疾病的几率相关的分数。该公司表示,将不提供评估“学习能力”或“智力”等分数,也没有该项计划。

    但即便如此,专家们仍对预测性胚胎测试表示担忧:去年,欧洲人类遗传学协会称它们为“未经证实的、不道德的做法”,并建议在制定出管理该技术使用的政策之前明令禁止测试。

    即便测试确实有效,也会带来下一个问题。

    遗传学家帕特里克特里和经济学家丹尼尔 J.本杰明认为,胚胎测试可能会“加剧社会中现有的不平等”。例如,如果只有某些社会经济群体可以使用它们来生育更健康或更聪明的后代,那么。对于没有能力展开测试的群体而言,是不公平的。

    然而这几年来,围绕类似技术的讨论非但没有终结,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科学》的大规模调查,有近7000人参与。调查显示,在问及如果让自己的后代进入顶尖大学的概率提升2%,他们愿意使用哪些方法时,认同胚胎筛查技术的比例超过40%。而在35岁以下更为年轻的群体中,比例接近一半。

    出于对人类自然本性保护的立场,生物保守派的代表对人类基因编辑表示否定,或者提出质疑。

    他们担心,生物技术将用某种方式使我们人类失去“人”的特性,也就是失去人作为人的本质和基础。这一本质始终是我们面对我们是谁、向何处去的基础。虽然在历史长河中人类经历过无数的沧桑变化,这一点的意义却始终未变。

    若是基因增强技术导致人类失去训练、学习或工作挑战的话,那么,该技术就可能威胁甚至破坏人类自我认识和演化发展的核心。各种不同的基因增强技术都是一种消除人的偶然性、不完美性和脆弱性的尝试或实践。

    生物学家哈贝马斯也认为,由于基因增强技术出现的可能,“人的自然本性的未来”将面临风险。基因增强技术破坏了“物种伦理学的自我认识”,这个认识决定着“我们自己是相互之间有行动自主权的人”。

    由于生殖系细胞修改和编辑的高效率,只需要修改一个细胞,长大成人后身体内每个细胞就都会携带新的遗传性状。生殖系细胞基因编辑也许会成为人类作为一个地球物种自我异化和自我毁灭的开始。

    一旦生殖系细胞基因编辑普遍使用,人类就将开始摆脱千百年来自然历史留给我们的印迹,对自身开始自我创造和改变,并按照父母一代的意愿和价值观塑造自己的后代。

    对于不少伦理学家和社会学家来说,这种情况对人类发展而言是“致命”的。因为基因编辑婴儿也给人类基因库及人类未来带来巨大风险。

    人的基因多样性是人类世代相传的一笔宝贵财富,遗传基因多样化的消失将是人类的灾难。基因编辑技术还可能带来不可逆转的人与人之间的永恒的不平等。他们认为,若这种不平等延续至国家与国家之间,甚至可能导致人类毁灭。

    如何在技术和人性中寻找平衡点,将是人类社会无法承受之轻。他的答案无法从民意调查中被找到,也无法被技术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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