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陕西，你会想到什么？
十三朝古都西安、革命根据地延安、还是塞上古城榆林，又或是中国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的终南山？
境内关中平原、秦岭、黄土高原交织，地处黄河中游，陕西因优越的地理条件，成为历史文化上璀璨的明珠，并作为文脉连接古今，留下了西安鼓乐这项世界级非遗文化，秦腔、楮皮纸制作技艺等12项国家级非遗项目，及数百项省级非遗项目。
根植于黄土和黄河文化，陕西榆林具有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首届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年会便在这里举办。这次年会，集中展示了独具特色的老手艺，也有“短视频和直播”这类新方式助力非遗传承。
来自陕西的非遗传承人赵秋实，分享了自己借由新渠道传承老手艺的故事。
以下是关于他的真实故事。
文 | 曾艺
编辑 | 卓然
守着“香”的传人
头顶发髻、身着对襟上衣，像随时会入终南山采药的道人。
20多年来，只要赵秋实往人群中那么一站，即刻便会吸引大众的目光。有时候也会人好奇地走上来询问，“师傅，您用了什么产品，怎么这么香？”
图 | 赵秋实正在封装线香
现年61岁的赵秋实是一名国家级香道师、西安非物质文化遗产易蛰酵母制香技艺的代表性传承人，还身兼全国高等学校创业者指导师等职务。
当然，他最自豪的还是自己“制香师”的身份。
制香在中国是一门古老的技艺，始于西周，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形成体系，后来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文人骚客更是将香与品性、气节相结合，形成了中国的香道文化，比如“二苏旧局”就是后人根据古籍调制，用来纪念苏轼和苏辙两大文豪的才气、寄托了君子高洁风尚的香方。
古时候，中国书香门第更以“焚香”为荣，不少家庭会因地制宜将香料配方改良，当作承载家风的“绝学”传给后人。
图 | 焚香可净化室内空气
赵秋实就是幼时受奶奶教导，耳濡目染学会了制香。
彼时，奶奶会带着赵秋实上终南山，按时令去寻当季草木制香，经采摘、晾晒、研磨、过筛、配伍、拌合等工序，用家里传下来、有200多年历史的酵母进行窝酵后，搓成条，放置一段时间，香方才制作出来。
这个过程繁复，且极容易受外因导致制香失败，所以传统制香一直是难以规模化量产的手艺活。
后出于客观因素和个人选择的考量，赵秋实成年后并没有将制香师当做主业，而是选择了入伍当兵保家卫国、随后退伍转业，只是偶尔会搭配一些香料送给战友们，没成想积累了“制香厉害”的名气。
2000年，越来越多人慕名找到赵秋实配香，赵秋实决定传承家族制香技艺。
促使赵秋实决定传承香文化还有一个重要的契机，即因手工制香繁琐难产业化，濒临失传，而国外的工业香精制作的香水，因工业化规模化生产占据了许多人的案头。
“当时一提起香，要不就是想到香水、线香，或者蚊香，很多人都不了解中国的香文化。”赵秋实这才走上传承香文化的道路。
“但真走上制香之路时，才发现这件事难做”，赵秋实坦言，家里传下来的“易蛰酵母制香技艺”需要特殊原材料手工制作，没办法量产，知名度、市场接纳度不高，商业前景有限。
学习制香也是苦差事，需要与枯燥的古书典籍作伴，一边钻研医学典籍，一边研修传统文化，还得耐得住寂寞去深山里采药，学习时间以“年”为单位计算，很少有人愿意学习。
种种困境之下，哪怕易蛰酵母制香技艺选评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也面临传播和传承的难题。
如何能让大众了解天然香、让易蛰酵母制香技艺传承下去，成了赵秋实制香20年来的心结。
机缘巧合之下，赵秋实接触到了抖音电商。
到电商中去寻找传承
虽然赵秋实外表看着传统古朴，但他内里是个“时髦”的人。
他对市场和商业尤为敏感，乐于接触新鲜事物——这和他早年经历脱不开关系。他一直在尝用现代化的手段，将非遗技艺传递出去。
2018年时，赵秋实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那天，儿子赵喆拿着手机向赵秋实介绍，“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抖音短视频平台”，还得意的汇报了自己的账号成绩：通过分享日常生活，他已经拥有超过300名粉丝了。
操作简单、短视频内容直观、用户量大、不受地域限制。赵秋实便注册了抖音号@赵秋实非遗制香易蛰香坊，记录制香技艺，讲述香文化。
图 | 赵秋实分享的采药视频（节选）
采摘、研磨、过筛……视频里的赵秋实不出一语，专心手头年复一年早已熟能生巧的事情。很快，赵秋实的账号就积累了1万多名粉丝，而这些粉丝也愿意花时间，等赵秋实从寻药开始、用半年时间制作出古法天然香。
如今看来，这些短视频有些粗糙，画面模糊、也没有画外音，但贵在真实，在每一条关于制香的视频下，都有人向他询问“老师，怎么购买？”。
2019年底，赵秋实在粉丝们的催促下，开通了抖音店铺，“在抖音电商刚上架的产品就被抢空了”。
这也是赵秋实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抖音电商“内容电商”能力。
“抖音电商帮我们连接到了许多有共同爱好的人。”赵秋实说。在传统香文化中，有一句话叫“香接有缘人”，即喜欢香的人总归聚在一起、遇见。但以往“易蛰酵母制香技艺”因制作周期长、产量低，加上香文化本身就小众，“有缘人”仅限口口相传的客人之间，传播范围有限。
借由抖音电商，一切发生了改变，“对天然手工香感兴趣的用户，无论身在哪里，都可以通过短视频和直播找到我们，通过抖音电商了解到我们的产品”。
如今赵秋实制作的香，通过抖音电商卖到了全国各地。还有许多海外的游子，会慕名寻到店里，来找寻记忆中熟悉的故土味道。
另一方面，因草木特性不同，制作成香之后也有不同的效果，以往售香时，赵秋实需要面对面和客人交流、讲解香的用途；而且香的原材料具有时令性、产量也受外部诸多因素影响，许多慕名而来的客户会“跑空”，抱憾而归。
“现在不一样了”，赵秋实将香的用途、效果拍成了短视频供用户了解、并将产品传到了商城中辅以详细介绍。用户可以通过商品列表直接下单。
这样一来，既节省了时间也提高了效率，赵秋实也有更多时间专心在研发上了。
随着香的销路打开，关注赵秋实及香文化的人越来越多，赵秋实感觉在被看见的同时，也获得了尊重。
“别听制香人有个‘香’字，其实制香人的工作环境很恶劣。”比如采药环节，需要在崇山险峻里穿梭，受伤是常事。有次赵秋实因采药时不慎摔倒而昏迷过去，醒来时才发自己躺在碎石上；研磨环节，则终日与粉尘作伴，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图 | 制香过程中尘土飞扬。
采料艰辛，制香繁复。孤独和误解，也曾是许多非遗传承人们共同的感受，因长年累月专注于手头上的事情，他们很少与人讲述个中艰辛，也很难让大众了解“手艺人”的价值。
但通过抖音电商让大众了解背后的历程后，越来越多人开始正视“制香”这门手艺。
随着了解“易蛰酵母制香技艺”的人增多，赵秋实曾面临的困境也逐渐在消弭：如今赵秋实开了20多家分店、这些分店都在抖音电商上销售产品；与此同时，赵秋实找到了愿意学习和传承这项技艺的年轻人。
让更多人了解传统文化
赵秋实的经历，是一个蛰伏多年终于等到契机走向台前的故事。
但当我们抽丝剥茧，会发现其背后的意义和价值远不止于此。在我们对文化进行保护和延续时，也将对当地的经济、生活产生影响。
借助抖音电商对香文化的推广，以及渠道的拓宽，赵秋实的香产品走出了西安、秦岭，走向全国，但赵秋实并没有止步于此。
他和儿子赵喆，在家传制香基础技艺上，开发出了可随身携带的香囊、香牌，造型精美的耳环，以及香草茶、面膜、肚脐贴、泡脚草、香包、香丸等特色产品。
图 | 易蛰香坊推出的周边
“你别小看这些产品，他们除了可以传承技艺，还能带动区域经济的发展”，赵秋实说。
赵秋实经常去采药的终南山，作为秦岭的一段，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左传》中称终南山“九州之险”。也正是因为“险峻”，交通不便、自古终南山就缺乏产业，当地人“靠山吃山”，许多人以采集草药补贴家用或者谋生，“但光卖草药赚不到多少钱。”
一来入药的草药有限、数量有限，二来草药未经加工，售价低廉，“所以许多采药人都是看天吃饭，赚的辛苦钱”。
但制香不一样，赵秋实介绍，“终南山上可以合香的草木有300多种”，而且结合不同时节，有不同搭配，四时都有对应入香的草木。借助抖音电商，香产品种类多，销路打开了。赵秋实每次进山采购草、木时，当地农户都很开心，对他们来说有了一笔稳定的收入。
如今年过花甲的赵秋实出生于上个世纪60年代，经历过“巨变”，也见证了中国在城市化过程中的激烈震荡，接受过人口流动带来的文化交融及思想碰撞。在他看来，许多年轻人在多元的文化冲击之下，感到迷茫、浮躁，却很难停下脚步倾听内心。
图 | 赵秋实也经常焚香、传播古典文化
“研习香文化，有利于修身养性”，作为被文人墨客追捧的传统香文化，其核心是讲究以自然造化之美，带来心灵的平静，“这也恰恰是年轻人所需要的”。
有许多在都市生活中感到迷茫的人，看了赵秋实的视频，特地驱车前来体验传统香道、感受传统文化，找寻内心的宁静。
对于赵秋实来说，传统技艺的文化价值和商业价值契合，也是他作为非遗传承人一直期待的事情，“我希望更多人懂得香，会用香，用得起香”。
后记
采访赵秋实时，他刚接待完来自香港的顾客。上周香港TVB播出了关于他的纪录片之后，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寻找记忆中关于故土的香味。
这也是非遗文化的魅力，可以跨越时间、空间，通过手艺人精巧的雕琢，将大家紧密联系在一起。
赵秋实来说，在抖音电商分享自己的日常，并不是为了带货，更是为了将非遗技艺传承下去。
“其实将传统技艺商业化是对文化的保护”，赵秋实说，因为有了商业前景，解决了传承人的生计问题，他们才会潜心研究技艺，年轻人才愿意进入这个行业，由此文化才能生生不息传承。
而这也是抖音电商推出“看见手艺计划”的初衷。该计划依托全域兴趣电商模式，发挥平台内容、流量和技术优势，通过资源支持、官方培训、平台活动等多项举措，助力传统手工艺被更多人看见，帮助手艺人、品牌和商家获得新发展。
2021年，“看见手艺计划”助力该平台上的非遗传承人带货总成交额年增15倍。2022年6月发布的《抖音非遗数据报告》显示，抖音电商平台上非遗好物销量同比增长668%。
如今越来越多的手艺人，在抖音电商上找到了方向，将手艺传承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