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工党新政府未将亚太区域列入对外事务重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前驻台代表麦瑞礼(Michael Reilly)指出,进一步发展台英双边关系需由台湾主动出击。
英国4日举行国会大选,工党胜出,接替保守党执政。保守党政府在「欧洲-大西洋优先」的前提下,提出「向印太倾斜」政策方针,也就是较以往投注更多资源于印太事务,并在去年通过政策文档确认印太区域将是英国对外政策其中一大「永久支柱」。然而,工党对印太或亚太区域着墨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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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瑞礼近日在诺丁罕大学(University of Nottingham)台湾研究室在线刊物发表文章,提到无论外界对英国新政府未来可能的对台政策是怀抱期待或感到挫折,首要现实因素是,对新政府而言,有太多更急迫的对外政策优先事项得处理,包括改善与欧洲的关系、延续对乌克兰的支持。
在这样的脉络下,麦瑞礼认为,进一步发展台英双边关系,需由台湾主动出击。
他指出,若台湾能提出切合实际且低调的做法,以进一步发展台英关系,或是展现台湾确实意识到国际社会对台湾实施死刑、以及在台外籍移工待遇等议题的关切,台湾就有可能得到英国工党政府善意的回应。
现任首相施凯尔(Keir Starmer)具人权律师背景,曾在2016和2018年两度访问台湾,是历来罕见曾在接任首相前访台的英国政治人物。
部分人士将这项事实诠释为潜在的「对台利多」。但麦瑞礼提醒,施凯尔当初访台不是为了推展「台英友好」,而是敦促台湾废除死刑。另一方面,参与形塑工党对外和对中事务政策建议的党内研究员之中,不乏工党人权事务小组成员,他们关切的议题包含台湾外籍移工处境。
不过,这不意味相较于保守党政府,英国工党政府的「友台」程度将下降。麦瑞礼指出,英中关系「黄金时代」已一去不复返;英国、日本和澳洲之间的区域安全合作研判将更密切,政策基础包括日本已分别与澳洲和英国签订武装部队相互准入协定(RAA),以及澳洲、英国、美国的三方安全伙伴关系(AUKUS)。这些现象对台湾有利。
尽管如此,若欲寻求对英关系突破,台湾仍面临结构性,且多存在已久的挑战。
麦瑞礼提到,在英国对外政策,对台关系往往是英中关系的「隐含内容」、或是对英中关系的回应,很少是出于英方对台湾本身的兴趣。在1990年代,回应台英双边贸易蓬勃发展、成长快速,英国政府在台北设立贸易文化办事处。然而,与许多欧盟国家相较,英国当时对台态度依然十分谨慎,理由包括英中仍有棘手的香港问题待解。
近年来,英国政坛对台湾的兴趣明显提升,除了有政府官员和国会议员发布「友台」声明,驻台外交人员编制也呈现可观成长。不过,若因此推论英国将毫无疑问、毫无保留「力挺」台湾,恐怕是不智。
麦瑞礼指出,对任何政府而言,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核子强权、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常任理事国,中国「大到无法忽视」;与中国相处因此难以避免在不同政策领域的权衡、妥协和审慎避险。
麦瑞礼以工党主政的苏格兰爱丁堡市(Edinburgh)日前因为企业界担忧北京反弹、报复,而搁置与高雄缔结友谊市为例,外界可以对这类几乎是出于无知的谨小慎微感到沮丧、挫折或恼火,但这起争议也再次提醒,没有政府会希望平白惹恼中国,而英国外交部可预期也将持续提出「谨慎为上」的建议。
另一方面,考量工党政府更在意与欧洲的关系,麦瑞礼预测,在跨太平洋伙伴全面进步协定(CPTPP)相关议题,英国可能不会在涉及台湾入会案的讨论扮演积极角色。
此外,与台湾签订双边投资协议也不会是新政府的优先要务。麦瑞礼认为,若台湾期待台英双边贸易关系有进展,或许可由签订聚焦特定领域的双边协议持续寻求突破,这不仅较全面性的双边协议低调,需要投入的资源也较少。
麦瑞礼于2005至2009年担任驻台代表,任内促成英国成为第一个给予台湾免签证入境待遇的西方国家。
退休后,他自2015年起担任诺丁罕大学台湾研究高端研究员,2016至2019年曾任中央研究院访问学人,至今持续关心台湾境遇与发展,曾就相关议题应邀至英国国会发表口头证词。
身为铁道迷的他也积极促进台英「铁道外交」,包括促成阿里山林铁与英国威尔斯观光铁路缔结「姊妹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