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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权报告摆一旁 习近平力推新疆旅游

    联合国发布《新疆人权报告》届满一年,人权团体却批评实质进展甚微、无法对北京咎责。与此同时,中国有意在新疆政策不变的情况下,藉由增加游客导览,向外界传递该地区的“成功故事”。

    2022年7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睽违8年二度出访新疆。

    今年8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从南非金砖峰会返国时,并未直接回北京,而是飞往新疆听取工作汇报。“你可以看出维吾尔人在他(习近平)心中占据了多大的分量,”维吾尔族裔流亡诗人、伦敦大学亚非学院(SOAS)研究助理埃尔昆(AzizIsa Elkun)告诉DW。

    虽然习近平上任10年以来,仅亲自造访过新疆3次,但最近这次的访问,距离上一次才短短1年。

    2022年,习近平时隔8年二度公开出访新疆;隔月,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OHCHR)发布震撼全球的《新疆人权报告》,指控中国政府在新疆或犯下“反人类罪”,并要求当局针对“酷刑、性暴力、虐待、强迫医疗以及强迫劳动”展开调查。

    中国政府随即驳斥,称报告内容为“反华势力编造的虚假信息和谎言”。随后,联合国打算就这份报告召开公开辩论,却在表决时遭中国及其盟友投下反对票,未能顺利举行。

    如今习近平在1年内再度前往新疆,暗示了该报告引起的国际舆论,可能促使北京决定增强对新疆的掌控。

    埃尔昆说,中国之所以重视新疆治理,是因该地区已成为“与西方在法治、民主和人权问题上的主要冲突点”,关注度自然不低。

    习近平拟维持高压统治

    专家指出,自2013年习近平掌权以来,当局对新疆的治理政策一再收紧。目前新疆已成为“中国境内军事化程度最高”的地区,高科技安保不断增强、数码监控则无所不在。

    自2017年起,据报已有超过百万位维吾尔族人被关押在所谓的“再教育营”;中国声称,这些营地是用于打击极端主义及恐怖主义的“职业教育和培训中心”。批评人士则认为,这些营地是企图对维吾尔人进行“种族灭绝”,抹除维吾尔身份认同。

    中国官媒在8月底报道称,中方将于十月在北京举办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既是纪念“一带一路”倡议提出10周年,也是为了各方共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

    这是新冠疫情以来中国首次举办该论坛。在9月7日中国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发言人毛宁表示,截至目前已经有90多个国家的代表确认与会。她没有透露具体是哪些国家,表示“相信下一步还会有更多合作伙伴确认与会”。

    俄罗斯官媒塔斯社此前报道称,俄罗斯总统普京计划在“一带一路”高峰论坛召开之际访华。《华尔街日报》7月底报道称,德、法、意等欧洲国家领导人不打算参加今秋的该高峰论坛。

    长期追踪中国穆斯林族群的奥地利广播公司(ORF)战略研究项目研究员瓦尼(AyjazWani)也指出,当地的维吾尔族穆斯林会因为一些“罪行”被送进再教育营,例如“戴面纱”、“留长胡子”或“违反政府的计划生育政策”等。

    面对上述指控及联合国去年发布的指控报告,中国如何回应、新疆政策有何最新动态,是各界这1年来关注的焦点。

    上个月,习近平在新疆乌鲁木齐发表演说时强调,要深入推进“伊斯兰教中国化”,有效治理各种“非法宗教活动”,以巩固“来之不易的社会稳定局面”。

    人权观察(HRW)中国问题资深研究员王松莲(MayaWang)指出,习近平这番话表明,他非但没有要停止对维吾尔族群的打压,反而再次“重申既有的政策方向”,甚至稱贊当前的治理模式为一大“成功”。

    研究员瓦尼则认为,2021年塔利班重掌阿富汗,强化了中国在治理新疆伊斯兰教民族的安全考量,“这显然导致习近平将加强对该地区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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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近年来力推旅客至新疆观光,被外界质疑企图掩盖对境内少数族群的压迫。图为去年习近平赴新疆考察。

    以“导览旅游”包装形象?

    虽然新疆基本治理政策不变,但近期从中央到地方政府,都在极力推动旅游发展,盼能吸引更多国内外旅客到访。今年稍早,中国历经3年的疫情边境限制,首次向外国游客重启大门。

    据官媒央视报道,习近平在乌鲁木齐的演说也强调,应“加大新疆旅游开放力度,鼓励国内外游客到新疆旅游”;透过正面宣传,展现新疆“开放自信的新面貌”,并有针对性地批驳各种不实及负面舆论。

    研究员瓦尼告诉DW,习近平鼓励游客到访新疆的目的,是要让访客对该地留下一切“正常”的印象。

    法新社另报道,新疆旅游局今年预计投入超过7亿元人民币,在当地修建豪华酒店、露营地等休闲设施。

    “北京的战略一直是透过新疆导览来管理人们(对该地区)的看法,尤其是针对伊斯兰教国家,”瓦尼补充道。今年1月,来自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14个国家、共30位伊斯兰学者代表团,也拜访了新疆。

    近期,美国倡议组织“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提出警告,呼吁西方旅游公司停止提供途经新疆的旅游行程,以免有助中国政府常态化对维吾尔族的压迫。

    然而瓦尼评估,“去新疆的导览旅行团将会增加”,尤其是来自伊斯兰和欧洲国家的旅行团,而到访的外交官会被鼓励“赞扬中国政府在打击恐怖主义方面所做的努力”,“盡管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国际谴责力道微弱

    在联合国报告发布1年之际,人权组织呼吁国际社会采取更多行动。人权观察的王松莲强调:“我们希望其他国家政府和联合国现在就采取后续措施。”

    若想持续就新疆议题向中国政府施压,倡议人士及团体难以避免的挑战,就是国际社会对议题的关切程度,会受到俄乌战争等其他重大事件分散。

    北京对新疆地区的严格把关,也增加了研究及调查的困难度。“中国政府是资讯控制方面的专家。”王松莲说,人权观察和联合国目前都不被允许自由进入该地区开展实况调查。

    此外,当前各国政府缺乏共识,在缺乏集体施压的情况下,中国有可能认为“它可以在不必承担任何后果之下,逃脱这项极为严重的国际罪行”。

    王松莲另指,人权观察从新疆居民口中得知,近年来该地区境内再教育营的数量及规模确实有所缩小,但作为广泛镇压基础的总体政策,“却没有一项得到扭转或取消”。

    “对于居住在那里的维吾尔人来说,他们的生活一直是备受压迫的重灾区,”她说。

    与此同时,散居海外的维吾尔人若想为中国压迫发声,也仍不断收到来自中国政府的骚扰或威胁。2017年,中国政府切断了维吾尔族流亡学者埃尔昆与家人的联系方式,试图胁迫他噤声。自此,他从未接获任何有关母亲及姐姐的消息。

    “每次想起他们,我都感到非常痛苦。”埃尔昆强调,事实上有更多维吾尔人的命运比他更糟。面对中国政府的打压,他表示:“我们将为受害者伸张正义……世界永远不会忘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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