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menu items!

    鲍彤告别式 当局颤兢兢 “绝不可能者”场外悼念…

    前中共总书记赵紫阳的秘书鲍彤上周去世,本周二(11月15日)在北京市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告别式。

    鲍彤的名字与中共前总书记赵紫阳、与“六四”事件难解难分。11月15日北京时间11时,鲍彤告别式在北京八宝山公墓举行,许多人被禁止出席。

    1989年天安门广场民主运动被镇压后,中共前总书记赵紫阳的政治秘书,曾担任国家体制改革委员会副主任、中共十三大文件起草小组组长,时为中共中央委员的鲍彤因支持赵紫阳反对武力镇压民运被捕,罪名是“泄露国家机密罪”及“反革命宣传煽动罪”,判刑7年。

    鲍彤是中共高层出身的罕见的改革派、自由派人士,出狱后常年受到监视,但一直对政权保持着公开的批评立场。华尔街日报评论:“他对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的独裁提出强烈批评,成为中国最直言不讳的批评人士之一”。

    鲍彤11月9日在北京病逝,距其妻蒋宗曹女士逝世仅三月。其子鲍朴,其女鲍简,向外界传出了噩耗。11月15日,鲍彤的生前友好、忘年交,尤以自由派人士为多,欲前往八宝山悼念,但多被拒绝入内。推特流传的信息显示,前媒体人高瑜,律师浦志强、莫少平、尚宝军,作家马波(老鬼),郭于华教授,张丽娜等人,均不准入内。

    中央社引述知情人士说,直至告别式开始前,仍有花圈陆续送抵,但有些花圈并未署名,询问才知送花圈者只有取掉署名才能顺利送达。远在美国的前中共中央党校教授蔡霞说,“终于看到了在亲友晚辈送花圈挽联的署名中有我的名字,不能写‘蔡霞’,写的是‘彩霞’”。

    有人发推说:“早晨8点30分公安就来家中阻拦,不能参加鲍彤告别式”。还有人说,“鲍老的追悼会结束了,我的弹窗自动消失,健康码也恢复了正常。”目击者表示,除了许多人被挡在外面不能进入,约有百人参加了八宝山殡仪馆的的告别式,赵紫阳的女儿王雁南与丈夫王志华代表赵家前往致意,告别式场外有不少警察来回巡逻警戒。

    浦志强律师被国保“直截了当”堵住前往告别,他愤怒地表示,“生老病死人人难免,政权强到了插手葬礼,如此下作、无耻、胆怯,它怕什么?怕死人吗?”

    斯坦福大学中国经济与制度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八十年代参与中共中央最高层主持的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参与起草中共十三大报告的吴国光则于15日呈上祭文,遥祭逝者,文中说:“天高难呼,海远惟哭;我祭鲍公,心碎魂丧”。

    流亡美国的政治学者、曾为民运领袖的严家祺听闻鲍彤逝世的噩耗后撰文悼念:“听到鲍彤去世消息,感到沉重、沉没、沉痛。33年来,‘六四’的乌云笼罩中国大地,现在乌云更加浓密、更加低沉、更加沉重,遮遍了中国的所有地方的阳光。’”他说:“ 沉痛悼念鲍彤,沉痛悼念「六四」死难者。我相信,不要很久,正义的阳光一定会照耀中国大地 !”

    作家苏晓康则以为:“鲍彤是当代谭嗣同,因为八九六四完全是重复一百年前的戊戌维新,遭到慈禧的血腥镇压,六君子断头菜市口。……”

    鲍彤出狱多年,一直处于被监视状态,一位朋友七年前去北京探访鲍彤,在附近一个餐馆见面:“他从小区走过来时,远远跟着监视的人,就好象是他拖着沉重的镣铐”。“席间谈到赵紫阳受到的监禁,他说,一个组织,如果它的家法超过了国法,它就是黑社会。鲍先生的话至今在耳边回响。赵先生是这个组织的受害者,鲍先生也是,他们又是不屈者,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绝不可能者”的悼念

    高瑜不方便接受海外媒体采访,授权本台引用她的推文。她在推特上说,中国政府方面9日当天派人和鲍彤的儿子鲍朴商量告别式参加者的名单,当时她就被确定为“绝对不可能”参加的人之一。

    这个“绝对不可能者”名单中不止高瑜一个人。人权律师尚宝军向本台确认了他被政府禁止参加仪式的事实。笔名为“老鬼”的作家马波也在推特上表示,周二当天早上有三名公安到他家里,不允许他全家参加。人权律师浦志强在推特上说,他和另外一位律师莫少平等一众人都不被允许参加。


    为了争取悼念的权利,这些“绝对不可能者”也进行抗争。高瑜想让儿子代替自己去参加,但被从前一天开始就蹲守在她家附近的公安堵了回来,儿子还与对方发生了争吵。公安对他儿子说,“你去就代表她去”。

    不但人不能去,花圈也很难送进去。一位了解八宝山礼仪规制的人匿名告诉本台,出于疫情管控的需要,外面的纸花圈要送进去,要经过很严格的审批,鲜花则只能向八宝山管理处预订。

    高瑜说,像她这样的“绝不可能者”有相当一批人,名字和姓氏绝不能上花圈。根据高瑜和其他网友在推特上发布的鲍彤告别式现场视频和照片,鲍彤告别式所在的八宝山梅厅里放满了花圈和挽联。挽联上的名字包括赵紫阳的女儿王雁南、王志华夫妇,胡耀邦之子胡德华,以及李锐的女儿李南央等人。

    也有一些人隐藏了自己的全名,只保留了姓氏。于是,在挽联上出现了这样的名字:蔡先生、蔺先生、吴先生和马先生等等。


    优待,还是畏惧?

    警方在八宝山现场也高度戒备。

    据公开信息,有别于专为国家领导人用的大礼堂和为知名人士用的东礼堂,鲍彤告别式所在的八宝山梅厅,普通公众也可以租用。

    高瑜说,今天梅兰竹菊一排四个告别厅,只有鲍彤所在的梅厅开放,其他厅都停业。这就仿佛当年鲍彤在1989年学运后,被单独囚禁在秦城监狱的203监区。高瑜质问,这是优待,还是畏惧?

    告别式结束后,高瑜在推特上说,“我们不能送別鲍老最后一程,也不能在八宝山灵堂悬挂我们的挽联。”

    高瑜委托朋友把花圈送到了鲍彤家楼下。但这里也有中国警方的人围堵。马波送鲜花到鲍家楼下,想亲自交给鲍彤的女儿鲍简,经过和警方抗争,才最终如愿。

    远在中国大陆之外的1989年天安门民主运动的代表人物王丹、周锋锁委托朋友把写有自己名字的花圈送去了鲍彤家。据前述那位了解仪式内情的人介绍,花圈和挽联有时要分开送,花圈可以通过快递送进去,挽联则要委托朋友带进去,守在楼下的警察便衣看见挽联就撕。

    周锋锁委托朋友在挽联上写到,“鲍彤先生千古,推动民主改革理想不灭,谴责六四屠杀正气永存。”他告诉本台,这是为了纪念鲍彤的政治遗产,“这是鲍彤一生的奉献,我们要在这个时候很清楚地向他表示感谢,我们是所谓‘八九’一代。我也非常想让这样的声音和文字在北京表达出来,尽管看到的人有限。”

    一代人的“人生导师”

    鲍彤的最后一程牵动着海内外多个群体的关注。

    美国斯坦福大学高级研究员吴国光八十年代曾追随鲍彤、在中共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办公室工作,他周二在推特上贴出了对鲍彤的长篇悼文,推文中的关键句说到:“天高难呼,海远惟哭;我祭鲍公,心碎魂丧!”

    同样曾在中共中央政治体制改革研讨小组工作过的吴伟则在推文提到他和老同事上午参加告别式的经过。他所写的花圈挽词是:“送人生导师西归,吾将生死追随!”

    热点

    发表评论